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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城成了屠戮人命的修罗战场。
无数的哀嚎声漫天遍野。
不多时，城中央的万人坑已经堆满了人尸。
血腥味混着尸体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令姬南护作呕。
传信兵骑马飞驰于各处：“远征军大都督有令，屠城！”
又有细弱的声音在不远处凄厉地嘶喊：“不要……救命……”
姬南护朝着弱者的方向看去。正看到虎贲营的士兵拖着一个年轻的女孩走向断壁残垣。
那女孩一条腿耷拉着，是个瘸子，眼睛闭着似乎是个瞎子。
两个浑身血迹的汉子一边将女孩往隐蔽处拖，一边拿手在女孩胸前糊弄，女孩又痛又恐惧，只能不断喊救命。
来来往往的军人们熟视无睹。
大战之后，男人们都杀红了眼，疲累的身体亟需女人慰藉。开始屠城后，男人和老弱被屠戮殆尽，女人和工匠充为奴隶。
面目姣好的女人们全让几个统帅瓜分了，底层的士兵们能找到女人便不错了，还管这女人是瞎子还是瘸子？
而掌管军纪的参军见到这种情况，早见怪不怪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这些杀红了眼的虎贲军胡作非为。
姬南护却有点看不下去。
姬南护一手摁着伤口，踉跄着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两个士兵的肩膀。
两个士兵正快活着，被人打搅自然不快，可是等抬起头看到是姬南护，便慌忙敬了个礼：“姬千户。”
“你们认得我吗？”
“远征军杀贼最多的士兵，三个月便升为千户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一次攻占白马城，姬千户又是第一个冲进城门的，现在远征军上下，谁不知道千户大名！”
当兵的自然都把军神当做偶像，即便兵痞子也是一样。
为非作歹的士兵在这一刻，变成了好人。或许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吧。
姬南护只淡淡道：“这女孩像我一个故人，所以……”
“这娘们千户既然看上了，便拿去。”两个士兵爽快地把猎物送给了姬南护，便勾肩搭背地走开了。
城中无依无靠的女人多得是，他们可以去别地儿再找。
一夜之间，许多低级军官都在营帐里养起了随军的暖床女人。
温存几夜，等出征白虎城，这些女人便会被抛弃，即便没有被抛弃，她们所依仗的男人也可能上了战场，再回不来了。
总之，在这个世界，女人是男人可有可无的附属品，可怜又卑微。
姬南护看向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瘸腿又眼瞎，估计亲人也都被屠没殆尽了吧。
姬南护同情她，但是更有些恨铁不成钢。
既然又瘸又瞎，干什么还要自不量力跑到大街上？
忽然，那女孩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来，眼睛忽闪忽闪还挺大的。
原来不是瞎子！
女孩爬行到姬南护脚边，双手抱住她的小腿，哭的声嘶力竭：“公子救命……我阿妈阿爹全都被屠了，阿楠无家可归，就让阿楠留在公子身边吧……”
姬南护神情并没有任何松动。
远征军围困白马城整整一个月才攻下城池，带的粮草消耗殆尽，而白马城破之前，叛军便烧掉了所有粮草。
在新的粮草调来之前，每个人都过得紧巴巴的。
她的职位不过是千户，一天三张盔饼，那点俸禄，哪里够养一个家眷？
姬南护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阿楠不死心地跟上：“如果千户不允，阿楠会被其他的士兵吃掉的……”
姬南护一步不停。她并不是烂好人，顾不上自己的时候，也懒得顾别人。
“是真的被吃掉！”阿楠刻意加重吃掉这个音，然后哭起来：“城里没肉了。虎贲军开始抓落单的女俘虏，先奸后杀，吃她们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