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杀意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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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宫这段时间可有异常？”
徐德讪讪上前，小声道：“皇上，这些时间皇后复位，红玉宫那位主子生前宫里的人都散了大半，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常常去凤栖宫外站站，说是……要进去请安。”
凤栖宫，这三个字便是疑点，也是如今最让人起疑的凶手，甚至没有“之一”，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请安，”萧齐然眼底划过精光，“她不避着檀儿就好，还要上去请安？呵，这倒是有趣。”
香嫔在世对他已无用处，对宛妃也没有用处，所以没有人再去在乎她在干些什么。朝堂之上，夏家疯狂打压，内宫之中，人人避而远之，萧齐然也无心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一来二去，昔日香嫔，今日追封的香妃，生前究竟做了些什么，他们竟然巧合得半点不知！
不，也许有一个人知道。
萧齐然想起凤栖宫三个字，心中就像扎了一根刺，这刺未必痛，但想起了就让人浑身难受，他皱了下眉头，努力按下烦闷的情绪，看向暗卫。
“那几个宦官在内务府时，可有交好之人？可曾伺候过什么人？”
暗卫默了默，道：“其中却有一人，与宛妃手下的宫女曾有暧昧，但此宫女后被宛妃训斥出宫，如今已不知去向。”
徐德一句话，扯出了凤栖宫。
暗卫一句话，却又牵出宛妃。
萧齐然揉揉眉心，凤栖宫的那个人身上还有伤势未愈，打架杀人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而宛妃跟随他多年，手下有多少能人他一清二楚，真要论起来，宛妃的嫌疑反倒更大。
但宛妃为什么要杀香嫔？香嫔跟随她，也许做过不少亏心事，但真要杀人，又何必等到现在？
到底哪里不对……难不成凶手还能有两个人不成？
“……传宛妃入殿。”萧齐然深吸口气，还是让人先将宛妃找过来。
但徐德才出去没多久，就有人来报，“皇上，丞相和方大人求见。”
萧齐然眸光微动，“……传。”
丞相夏风潜会在这个时候入宫并不令人惊讶，但方大人方林是香嫔之父，纵然私下贪了些不多不少的钱财，官位一贬再贬，低无可低，却是怎么和丞相走到一起的？
莫非，还是为了皖南大水一事，说起来，皖南之事上，证据也收集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收网了。
思索间，丞相与方林便已经走了进来，只是两个人明显看对方不顺眼，路上不知相互讥讽了多少句，现下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好看，像是挂着一张生硬的面具，就连眼神都带着一股子敌意。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齐然抬了抬手，也不说免礼，直接道：“两位大人这不早不晚地入宫，可是有何要事？”
方林正要说话，夏风潜便先抢过了话头，“皇上，老臣入宫是为皖南大水之事。工部奏折上说，如今堤坝已补，百姓重归皖南，快马来报，水灾或可结束，刺史夏明不日即将凯旋，敢问皇上，是否需要举行庆功宴？”
萧齐然淡淡笑道：“救灾有功，凯旋归来，自然应当庆祝，此事朕已经交给了礼部代办，丞相……”
“皇上！”
萧齐然话未说完，已遭夏风潜打断，夏风潜笑眯眯的，显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大不了的，竟然还有些洋洋得意。
“臣以为礼部尚书办事不力，上次给皇上的寿宴上准备的金龙啸天竟然缺了只爪子，这等庆功宴，还是让臣来办，如何？”
方林脸色一变，“丞相大人！下官依稀记得，上次皇上寿宴上的差子，好像就是夏明醉酒所致吧？这究竟是礼部办事不利，还是夏明借酒闹事，至今未有定论，丞相大人就将罪名扣在礼部头上，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放肆！”夏风潜大怒，仿佛不容自己的权威受到侵犯，面露不屑道：“吾与皇上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方林如今已经被打压得没有退路了，反倒半点不怕他了，冷笑道：“方才皇上话都没有说完，丞相大人就急着打断，敢问丞相，皇上说话，可有你插嘴的份？”
萧齐然意外地挑眉，毕竟夏风潜倚老卖老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连他自己都习以为常，没想到这方林将近死地竟然还有这个胆量，倒是有趣。
夏风潜面上却是越来越沉，杀意凛然，“方林，老夫劝你，谨言慎行！”
丞相杀机已现，可方林俨然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冰冷地笑起来，“谨言慎行什么啊？丞相大人都想抢礼部的差事了，如此日理万机，何不把满朝文武的差事都拿在手上？”
这话，实在诛心。
自古能将满朝文武的差事都拿在手上的，只有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丞相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说这样的话，一时间竟也惊了。
“方林！你休要胡言乱语！”夏风潜气急败坏，赶忙转向萧齐然解释，“皇上，老臣只是想替皇上分忧，此子污蔑老臣一片肝胆忠心，意图破坏朝纲，必有狼子野心，皇上请务必严惩啊！”
萧齐然始终平静，方林却偏要火上浇油，似乎还嫌自己的话说得不够重似的，又冷道：“丞相何必给下官扣这么大的帽子？您就直说是下官得罪了你，请皇上做个东道主处置了下官便是，不就成了？”
当真是不怕死，还是已然心如死灰？
萧齐然看着面色惊变的丞相，微微掀眸，长睫下露出似是而非的沉思之色，淡淡道：“方大人方才丧女，想来心痛难忍，神识恍惚也是有的，丞相也该体贴，朕，也自然是相信丞相的耿耿忠心，此事就作罢吧。”
夏风潜：“皇上！”
“至于丞相大人说的庆功宴，”萧齐然微微一笑，透出几分势在必得，“夏家公子已经如此劳苦功高，朕又怎忍心让夏丞相辛苦？还是让礼部代办即可。”
夏风潜脸色铁青，忿忿不平地横了眼站在后方的方林，方林笑得毫不掩饰，目光渐趋阴狠，“下官以为，皇上说得极是！毕竟，丞相大人也老了很多，除非您能长生不老……否则，辛苦不了几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