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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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梆子，如今你风光得很，但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够永远风光！否则只要你老了，走不动了，跑不掉了，到时候，自有你痛不欲生的时候！
夏风潜目光一变，神色越加阴沉，只是瞳孔深处，却又似乎藏着一股浅薄的恐惧。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不是你老了、想辞官了就能平安离开的。他为官一生，得罪的人太多太多了，首当其冲便是这才继位一年的皇帝！
有时候不是他想不想退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退的问题。
朝堂之下污水浑浊，水妖精怪数不胜数，他被逼着一步步走到今日，但凡露出半点疲态，等待他的就是抽筋拔骨，就会有更多的“方林”等着将他咬死！
所以，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萧齐然，让夏家成了皇亲国戚，即便将来自己退走，或许也能得个全身而退、荣耀故里的结局。
但是，夏檀儿却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
走出太和宫，夏风潜下意识便想往凤栖宫而去，但一回头看看那龙盘虎踞的太和宫，白玉阶梯宽敞叠加，就像一座攀登不到尽头的大山，逼得登山之人进退不能。
他想了想，眸中杀机一闪，最终还是离开了皇宫。
而太和宫中，方林却还没有离开，萧齐然留着他，问了一句话，“丞相势大，方大人如此针锋相对，就不怕后果难料？”
方林看着萧齐然，突然觉得有些悲哀，这句话从当朝天子口中说出来，足以说明皇权被相权已经压制到了何种地步。
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深吸口气，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明鉴，我方家一家已经没有退路了，香妃一死，我方家连最后的生路都已经没了。与其被动赴死，下官愿为皇上肝脑涂地，谋取最后一丝生机！”
“所以你今日特地与丞相一同进宫，是为了向朕表忠心？”萧齐然冷笑，“一个臣子，在受难时特意来向皇帝表忠心，求宽宥？”
君为臣纲，天经地义！
但如今，臣子竟然需要特意挑一个时间来向他表忠心，那之前他们是在干什么？又是忠于谁？
方林额上爬满冷汗，在天威之下被压得抬不起头，咬牙说道：“皇上，并非臣不曾忠于皇上！而是这朝堂之上，每一条忠于皇上的路都被人堵死了！臣虽能冒死尽忠，但残命一条犹如蝼蚁，试问蝼蚁如何撼动大象？”
“唯有真龙，能可除象！”方林声音越发恳切，“臣愿以一家二十六口性命为祭，助皇上革除朝弊、煌煌我朝！万死不悔！”
萧齐然饶有兴趣地走了下去，站在方林面前。
此人振振有词，看似字句无奈而悲怆，实则暗地里做了多少违背良心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方林此人，虚伪至极，自己的女儿死了，连到他这里来问一句死因都不曾，若不是被逼到极端，岂会来向他表忠心？
不过，此人的确有用。
萧齐然慢慢蹲下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轻笑，“你既然如此忠心，那朕，倒是有一件事，可以交给你办。”
方林心下一喜，只要皇帝有事交给他办，那就必定会保全他的性命！
“臣万死不辞！必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萧齐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就好。”
一阵凉风吹过，方林打了个哆嗦，看着萧齐然耐人寻味的表情，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庆功宴的事情落到了礼部头上，便是落到了萧齐然手里，六部之中干净而忠臣，也就只有奉礼守秩的礼部了。毕竟礼部老大万宇不仅是个出口成章、让天下敬畏的大文人，更是个双刀在手、横扫四方的大将军。
文武双全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只是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看起来就像是山贼头子的脸实在让萧齐然缕缕无言，甚是想动手给他把胡子刮了。
万壮士在睡觉之前收到了皇帝的密函，他恭敬地看了两眼密函，又瞧瞧前面险些被他当成对头派来的杀手给揍得鼻青脸肿的暗卫，稍稍有点惭愧。
“咳，还请大人转告皇上，此事，臣一定照办。”
暗卫满头冷汗，口齿不清道：“不敢不敢，打扰打扰，告辞告辞。”
万宇：“……”
万宇再看了眼信中的内容，摸了把自己引以为傲的络腮胡子，欣慰一笑。
“总算要对夏家动手了，就是不知宫里那位‘贤淑’皇后，会不会出来坏事……”
入夜，凤栖宫。
宛妃还是走进了凤栖宫，且还是路过凤栖宫时，被夏檀儿请进来的。
因为她突然打听到了一件事。
杀手死于容兮，此事天知地知她知容兮知，哦，对了，外加一个小乔。但这些都是自己人，别的人是万万不知道的。
夏檀儿也已经料想到了皇宫会彻查那几个杀手，白日里还觉得他们肯定什么都查不出来，结果傍晚去御药局的时候就听到那几个杀手曾和宛妃手下有交集。
夏檀儿心头一沉，不禁担心起那几个杀手的真实身份，虽然死无对证，但想到容兮的存在会暴露……
好吧，容兮在萧齐然面前露面，就已经算是暴露了。
但至少容兮跟她扯上关系的事情没有暴露啊！
这事必须得小心，万一那个香嫔拥有一颗博大胸怀，想着和宛妃共谋大事呢？那她接下来现在不是很危险？
宛妃被请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懵逼，对方要不是皇后，她怕是当时就要调头就走，毕竟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夏檀儿是怎么弄死那几个杀手和香嫔的。
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她身边没准埋伏了相府的帮手，更多却是不能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凤栖宫实在是个虎狼窝，进来了未必能够走出去，宛妃谨慎又小心，但经过大门口的时候，还是被小乔像强抢良家妇女一样抢进了凤栖宫，对此粗暴的风格也是相当服气。
“皇后娘娘，”宛妃款款行了个蹲身礼，温婉地勾了下鬓角的头发，露出几分楚楚可怜来，“您这是干什么？要是有什么事，大可着人吩咐妹妹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