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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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然眼波微动，垂眸静静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淡淡道：“你又要干什么？”
夏檀儿态度暧昧，一看就没打什么好主意，跟狐狸崽子一样狡猾，眼睛里都透着明亮的光，俏皮得很。
“哎呦，皇上这么紧张干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夏檀儿轻轻咳了声，拇指和食指凑在一起搓了搓，“我这不就是好奇刚才的事么。”
萧齐然看着那没出息的两根手指，鼻子抽了一下，“……庸俗。”
夏檀儿登时怒了，压低声音争辩，“谁庸俗？谁庸俗！商业能够促进经济发展，带动周边贸易流通，金钱能衡量价值轻重，有钱能使鬼推磨懂不懂？你不庸俗，有本事把户部和光禄寺裁了！”
萧齐然花了两秒钟去理解这句话，竟有些意外，“你还懂得这些？”
“多新鲜啊。”夏檀儿不冷不热地哼了声，“你就说吧，我当了皇后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月钱你还没给我呢，准备什么时候补给我？放心，我不算你利息。”
“利息？”萧齐然冷漠地俯视着她，一字一顿道：“朕偏不给。”
夏檀儿只想把手中的酒杯往他头上盖过去。
萧齐然端起面前的酒杯，若有所思道：“你既不出宫，又不支援母家，凤栖宫中一应所用，宛妃也不曾亏待于你，你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说，”夏檀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该不会是……太穷了吧？”
萧齐然动作一顿，狠狠剜她一眼，“激将法也没用！要是想用金钱买通太监宫娥，我劝你还是早早死了这份心吧。”
夏檀儿翻了个白眼，玛德智障，又给自己灌了三四杯酒。
小乔看得胆战心惊，“皇后娘娘，您这么喝，怕是要醉的。”
“没事，这酒跟白水一样，改天你家娘娘给你酿一壶一碰就醉的鹤顶红！”夏檀儿拍胸脯保证。
小乔满脸惊悚，鹤顶红……不是剧毒吗？
萧齐然神色古怪，“……你醉了？”
“哈，笑话！我看起来像是醉了？你不要转移话题！”夏檀儿忿忿不平，瞪圆了眼睛盯着她，“我救了你一命，你居然几百两银子都不给我！”
那是救吗？那分明是设计出来的苦肉计！
戾气一闪而过，萧齐然目光幽深地凝视着她，看着那气呼呼的样子顿了两秒，这分明就是有点醉了。
遂偏过头道：“给你钱也没用，你要干什么？”
夏檀儿神情一变，突然高深莫测起来，“就算没有用，那也是我的钱，我应得的，每天拿出来看看心里都舒坦。”
萧齐然在脑海中想象那画面，每天早上，夏檀儿起床，不喝水不洗漱，头一件事就是把他给的钱拿出来翻看翻看，然而眼睛放光乐不可支……
咳。
“此事不必再说，”萧齐然冷酷地结束了话题，“看宛妃吧……她怎么还没出场？”
夏檀儿也奇怪地看了过去，“对啊，宛妃人呢？衣服还没换好啊？”
徐德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讪讪上前，“皇上，皇后娘娘，宛妃已经在那边等了很久了，就等皇上下令好出场呢。”但是你们一直在说话，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两人定睛一看，果然看见了座下伶人堆里站了一个白衣佳人，那身衣服有多白，那张脸就有多黑。
夏明的视线已将宛妃从头到脚刮了好几遍，正好见证了那张脸从期待到苍白，最后到羞愤的整个过程，不禁对上面只顾着说话的两个人都有些气愤了。
终于，萧齐然在满堂死寂中，终于出声道：“宛妃，开始吧。”
宛妃委屈地点了点头，强颜欢笑般勾起嘴角，柔声道“是”，旋即便如一只翩飞的蝴蝶般飞了出来。
百花环绕，仙雾弥漫，白衣佳人眉目含情，青丝如魅，樱唇若渴，缱绻情深都在那一抬玉臂、一拧纤腰之间，就如含苞欲放的百合花，又如娇艳欲滴的清晨露，叫人流连忘返，不忍眨眼……
萧齐然对上那双眼睛，心神不由一动，神识渐渐沉静下来。
宫绦如练，摆臂如蝶，宛妃在花丛间飞舞，姿态曼妙，娇艳而清纯，多情又含羞，夏檀儿眯着眼睛端详，心中都不得不为她道上一句好。
但是可惜，她在现代看过太多高技巧、精特效、既优雅又别出心裁的舞蹈，这会倒没有其他人那么激动。
那夏明都快跳起来了，有人用力拊掌，有人含笑点头称赞，就连丝竹之声都变得如细水长流般潺潺动人。
夏檀儿却抓了把瓜子，跟见宛妃吸引全场目光而面露不甘的小乔调笑：“这舞动作虽然简单，但胜在姿态美、意境好，还不错，就是没点高潮。”
她果然还是喜欢蹦迪，当然不是在坟头。
小乔见她振振有词，眼睛不由一亮，“对啊，我都忘了，娘娘也会跳舞的！”
小乔的声音有些大，萧齐然不禁被她们两人的对话吸引了过去，视线瞬间从宛妃身上转移，说不出是喜是怒，反正看起来有点渗人。
尤其在看着夏檀儿漫不经心对待宛妃的时候，或者说，对待那张脸的时候。
夏檀儿素来不将他放在心上，也不在意那凛冽的视线，嗤笑道：“我可不会跳这些舞，你家娘娘最喜欢跳的是肚皮舞，不仅可以减肥，还能长高呢。”
小乔长到这么大，还真没听过什么叫肚皮舞，“那舞是怎么跳的？用肚皮吗？”
“这个么，”夏檀儿思索了一下，“就跟刚才那些异域舞娘差不多，不过就是衣服没她们厚。”
“啊！”小乔吃惊道：“她们都露了胳膊腿儿了，还厚啊？”
夏檀儿有意吓唬她，开始胡说八道，“可不是，跳真正的肚皮舞啊，只要遮住胸和屁股就好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人跳，男的女的都可以一起——”
砰！
萧齐然霍然变色，“夏、檀、儿！”
翻倒的酒杯碎在地上，精挑细选的苹果从上方，一路滚到了正如百花盛开的舞女当中。
琴弦猝然断裂，细如刀锋的弦丝瞬间割破了伶人的手指，伶人不禁害怕地跪在了地上。
